■宋立民
春节休闲，欣赏了数场NBA直播——从20世纪80年代末迄今30多年，仍然没有“审美疲劳”，谈何容易。
初八上午，直播骑士VS凯尔特人。骑士队10号阿兰抖动大辫子投出“三加一”之际，笔者突然一闪念：如果统一规定球员都剃光头，是不是运球或上篮之际可以轻松一点？
当然这是胡思乱想。你不能干涉人家的发型自由，当年太阳队的后卫纳什，“风之子”的长发，辅以出神入化的传球，醉了几代球迷。都变成光头绝对不可思议。2001年总决赛，湖人VS76人。考虑到76人留了个“西瓜皮”发型的当家球星艾弗森个小而灵活的特点，湖人教练派出了同样个头、同样留了个“西瓜皮”发型的板凳队员泰伦·卢专司防守，取得奇效。大家也看得忍俊不禁。
窃以为从“体育诗学”的意义上讲，NBA篮球最具代表性。
1.“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
遥想1997年6月初，央视转播NBA总决赛，公牛VS爵士。商丘师专的几位球迷老师，早上5点多起床，擦把脸就开始调课、备课、写稿、安排工作，干到9点，就着比赛啃面包、喝开水。那是怎样的情怀与快乐！
2.爵士2-4败北。那一届的最有价值球员、爵士队“一级邮差”马龙走向场边，与“不共戴天”的对手乔丹拥抱——活活一群“失败的英雄”。同时，吾侪失落感油然而生：明天打开电视看什么呢？
3.曾几何时，文坛掀起足球热，史铁生、刘震云、雷达……写小说的、搞评论的，全成了足球评论员。曰生命力度、曰文化底蕴、曰空间想象力……洋洋洒洒，让一流的足球评论家瞠目结舌。
4.而篮球的艺术魅力不下于足球。
一位朋友说：“一场精彩的足球比赛如同集合了精彩片段的人生，勇敢、怯懦、挫折、得意等情感都被发挥到了极致。射门时如入无人之境的勇猛，盘球时力克群雄却又功亏一篑的沮丧，裁判不公产生的委屈，满身技艺却时运不佳的英雄迟暮的感慨，无处不似人生。”——这一切几乎全都适用于篮球。而且，篮球的高比分使得看客目不转睛、心惊肉跳，观赏性绝对大众化。
5.同时，与足球相比，篮球兼具田径项目的特点：上篮的空中飞行似比蒙8.90米的走步式跳远；“乾坤大挪移”的勾手投篮似闪转腾挪的体操；冲开如林的巨掌强行重扣，爆发力近乎举重；“空中接力”与跳高、超远三分与标枪、下快攻与4×100米接力、卡位防守与柔道摔跤……都颇有相似之处。生命的力与竞技的美交相辉映，雄辩地阐释着“人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杰作”！
6.球类作为艺术表演，经过了太多的彩排，因此无法彩排，只好全凭球场上的“瞬间感觉”与“条件反射”——象棋围棋可以“算步”，但篮球场上全是“瞬息万变”的随机，是泼泼洒洒的鲜活生命本身。
7.“如果说美国只有一个自己的诗人，那他就是维尔特·惠特曼。”
无奈对惠特曼的诗，诠释得最透彻的，恰是NBA球场。其磅礴的气势、刚劲的力度、元气淋漓的生命喧嚣、恢宏而雄辩的风格，道出了惠特曼的精髓：《我歌颂带电的肉体》——“最狂热巨大的激情、最高的祝福、最深的忧愁，对他是适宜的，骄傲是为他而存在”“这不仅仅是肉体的诗歌，肉体的各部分，也是灵魂的诗歌，灵魂的各部分！”
8.作为多民族的“文化大熔炉”，“美国精神”的重要特征之一便是开拓与冒险。移民们大多搏击过大西洋的风浪，体会过在陌生土地上“开拓”“掘金”的喜怒哀乐——这一切在篮球场上袒露无遗。同时，球场上亦可洞见其“自我完成”的渴望与“一意孤行”的个人主义特色。
9.“胜利属于你，失败属于你，忘却胜利失败生命属于你。”多少次最后一秒钟的转败为胜，不仅是“大心脏”与“敬业精神”的展现，更是“生命活力”的赞歌。生命就是投篮，现在就是一切；相形之下，“总冠军戒指”仅仅是“马后炮”也。
10.高尔基在他著名的《鹰之歌》中写道：“我们歌颂勇士们的献身精神！勇士的献身就是人生的智慧！”想想古往今来环境的钳制、生存的艰辛、人性的虚弱、铜臭的侵蚀，想想距离现代生活日渐其远的勇猛顽强、临危不惧、高度协作、血战到底的精神，NBA给予我们的启示应该是多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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