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写意

　　（上接3月29日6版）

　　燧人氏发现火，这是关于历史文明不争的记载。虽然文献记载中没有关于燧人氏发明火把的史料，但他既然发现和懂得利用火，那么，在黑夜中举起火把照明这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小说作品中燧人氏举起的火把，已经不仅仅是真实存在的火把，作者已经给它赋予了象征意蕴，火把这个意象也有了诗的意境。不论在顺境的时候，还是在逆境的时候，燧人氏举起火把都是力量的象征，不是思想的力量，而是生命的力量，生命本性蓄蕴的力量。所以，火把蓄蕴的诗的意境，就是生命和诗融合的力量，这个力量就表现为文学的内涵。

　　当然，这样的象征意蕴的生成一定是自然而然，天然而成，如果是人为的观念化甚至是概念化地赋予作品以哲理，不但不能提升文学品质，还会增加小说概念化的弊病。就是说，作品蕴含哲学意蕴是在小说的写作中完成的，说得简明一些，就是作者是在写小说，不是写哲学。而在一个教授指导一位初写作者的一篇文章中我看到，教授耳提面命地教导作者，要写哲学。我想，这位作者要是遵从教授的教导，可能会走上概念化的创作道路。你用写哲学的理念和思维去写小说，那一定是拐弯了，从文学性的路拐到了哲学性的路。虽然，哲学意蕴能提升小说的内涵，但小说的文学品质不是通过哲学探索而完成的。大诗人庞德认为，一生中创造一个形象，胜于创造出无数部作品。因为形象大于思想，也可以说意象大于思想。诗是写意象，小说是写形象和意象，其实小说的形象具有了诗和哲学的内涵，就可称之为意象，具有了意象内涵的形象才是优质形象。哲学的思想是蕴含在意象之中，所以是写意象，不是写哲学。比如贾平凹的《废都》，“废都”就是小说的总体意象，意象具有了象征意义，或者说意象里蕴含着哲学思想，但人们都会认为作者是在写小说，不是在写哲学。另外，大写意的意象具有诗的意境，我依然是这样的理解，它虽然具有诗的意境，但不是诗，它是小说，也必须是小说，不能是诗。有的人在用诗写小说，就是说，以诗的分行，诗的押韵去写小说，但他的作品也不一定就有诗的内涵，因为小说的意境不是体现在分行和押韵上，而是体现在意象的内涵上。如果没有创造诗的意象，所谓的以诗写小说，那可能会弄得非驴非马，既不是诗，又破坏了小说的表达。现实中我们已经看到了这种状况，不但实验失败，而且收获的也只是大家的吐槽。

　　所以说，不论你是怎样的大写意，你是怎样的哲学内涵，怎样的诗的意境，作者必须也只能是在写小说，至于作品有没有诗的意境和哲学内涵，就看作者是否写出了内涵丰富的意象，不是看他是如何分行和押韵，如何哲学探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