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水如镜 故乡有情

乔叶为读者讲述创作心得。 袁纪伟 摄

　　乔叶：北京老舍文学院专业作家，北京作协副主席。出版小说《最慢的是活着》《认罪书》《藏珠记》以及散文集《深夜醒来》《走神》等。获鲁迅文学奖、人民文学奖、华语文学传媒奖、小说选刊年度大奖、百花文学奖等多个奖项，多部作品被译介到俄罗斯、西班牙、意大利等国家。长篇小说《宝水》入选2022中国好书、南方周末年度好书等，2023年8月，《宝水》荣获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

　　清明节前夕，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获得者乔叶携《宝水》莅商，市文联、市作协、市新华书店以“宝水如镜·故乡有情”为主题举办乔叶商丘读者见面会，现场乔叶侃侃而谈，与嘉宾和读者亲切交流，智慧之光点亮全场。乔叶还受邀走进商丘师范学院人文学院，以“个人经验与时代书写”为题与师生代表进行座谈交流。

　　在商丘的两场活动中，乔叶分享了《宝水》的创作过程、获得茅盾文学奖的心情以及写作对她生命轨迹的影响，真诚、幽默又睿智的表达，让广大读者感受到了文学的力量，激发了他们对文学创作的热情。

　　《宝水》是献给故乡的书

　　谈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宝水》，乔叶说：“我从2000年左右开始写小说，到现在也写了20多年了，《宝水》是我的第五部长篇小说。其实我从开始写小说那时，就想写一部小说献给故乡，因为我是个乡村孩子，所以要写一部乡村之书。”

　　《宝水》这部长篇小说，乔叶从2014年开始创作，2022年完成，中间用七八年的时间来积累和准备。在这个过程中，虽然遇到了许多的困难，但乔叶始终认为，写作最迷人的地方，是作家孤独的劳作。虽然有时候很孤独，但是可以独立完成，可以自主把握，整个写作的过程中也有非常大的收获。

　　“我通过写散文、写小说，走上了文学之路。这么多年，我不断地回望我走过的路，然后深度地认识它，我觉得其实写作本质上就是自我经验的表达。作为一个乡村之子，我要不断地思考乡村意味着什么，乡土意味着什么，何况我还处在河南这样一个非常厚重的乡土文学的传统中，我觉得不论是自己先天的生命出发点，还是这种后天所处的文学传统，可能都决定我会写这样一部小说。”乔叶深有感触地说。

　　茅盾文学奖是一朵特别大的“花”

　　乔叶坦言，得知获得茅盾文学奖的时候，有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因为进入茅盾文学奖提名阶段的时候，她认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已经非常满足了。她说：“我从刚开始写作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拿奖。我特别爱写作，写作让我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是为写作本身服务，写作给我的感觉就是像那句诗：‘爱在爱中满足’。”

　　乔叶说，真正写作的人可能都不会想，写这个东西的时候预期获什么奖，获奖这个事情一定是意外的。“写作本身像织锦一样，所有的意外所得就是锦上添的花，当然茅盾文学奖对我来说是一朵特别大的‘花’。”现场，乔叶真诚而开心地和商丘读者交流。

　　乔叶还和现场读者们聊到了茅盾文学奖和鲁迅文学奖的区别，乔叶介绍得非常形象和接地气。她说：“我觉得茅盾文学奖像‘世界杯’，是单独为长篇小说设置的；鲁迅文学奖更像‘奥运会’，它的评选范围涵盖了除长篇小说之外的中篇小说、短篇小说、报告文学、诗歌、散文杂文、文学理论评论、文学翻译等7个门类。这两大奖项都是由中国作协主办的备受瞩目的国家级文学奖。”

　　文学对创作者来说是非常宽容的

　　茅盾文学奖四年评一次，乔叶说：“以文学的时间来衡量，对创作者来说是非常宽容的。因为20多岁的时候搞创作，才处于‘幼儿园阶段’，到45岁左右还是青年作家，所以写作不用着急，要非常从容，慢慢积累，享受其中。就像这次获奖，我感受到一种非常大的幸福，在优秀的写作传统当中，我得到了照耀和恩泽，也得到了巨大的肯定。”乔叶认为，文学作品的创作要经历专注倾听、诚实记录，然后进行文学化表达的过程，她说会努力继承河南乡土文学前辈作家的优秀传统，形成完整的乡村文学链条，和前辈们一起“在不同的温度沸腾”。

　　《宝水》中的方言之美

　　如果大家看过《宝水》就会发现，在这部作品中，方言土语比比皆是，有专家分析说《宝水》中七成的语言都是方言土语。乔叶说：“《宝水》是乡村的小说，就需要用人民群众的语言，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些人民群众的语言选取出来用适合的方式放进到小说中，像‘老鼠拖木锨，大头在后边’‘弯刀就着瓢切菜’，肯定不是我的原创，是人民群众的原创，是集体智慧的结晶。”

　　乔叶笑着说：“文学语言是敞开和流动的，我们河南方言是非常有趣的，豫东、豫西、豫南、豫北，方言都有差异，但是他们就是和而不同，形成了一种互相映衬的美，这是一个特别宝贵的资源。我在写作时也希望语言能够尽量丰富起来，让读者体会到方言的美和方言的趣味性，这也是我创作《宝水》时希望达到的一个目标，好像目前也基本达到。”

　　写作很苦，但苦中蕴藏着巨大的甜

　　目前，乔叶已经开始了新的写作，继续面对新的挑战，选择的题材不同、人物不同、叙述的节奏不同、情感也不同，这就意味着新的开始。她说：“其实写作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我一辈子就在做这一件事，做得非常开心，也非常有乐趣。有人问我：写作这么苦，你怎么坚持了这么多年？我觉得他们这样认为是不太理解写作，写作是苦，但苦中蕴含着巨大的甜，一定有巨大的乐趣，我才会一直坚持写下去。我就是个农村孩子，写作让我从农村走到了县城，走进了省会郑州，又让我走出河南走进北京，可以说写作鲜明地改变我生活的轨迹，与此同时更重要的是拓宽了我的视野，增加了我生命的厚度，让我的精神获得了全面而丰富的成长。”

　　商丘有丰厚的文学土壤

　　读者见面会结束，乔叶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我在河南工作期间多次来商丘采风，商丘也有不少老师和好友，所以我对商丘有着很美好的印象和很特别的感情。商丘历史悠久，文化厚重，有丰厚的文学土壤，涌现出苏金伞、孙荪等一批在文学界有影响力的作家。另外商丘的读书氛围很好，民间读书活动搞得红红火火，给广大文学爱好者提供了良好的平台，汇聚着精神的能量和光辉，让读者在思想上、心灵上有更深入的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