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写意——我写历史文化题材长篇小说
□ 枣红马
(上接2月2日5版)
关于立体性写女魔头华琼作为人的心理,还可以举一个例子。燧人氏(金麒麟、中部落长)在仙界是一个忠勇双全、活泼可爱的金麒麟,在人间他是中部落长,一个英俊潇洒的帅哥。女魔头华琼毕竟是一个女人,她对于中部落长早已心有所许。即使自己做了天帝,纵横三界,可是除了那些让人提不起劲来的仙女,自己是多么的孤独啊,所以她多次想象,和中部落长一起到仙界,作为夫妻一起纵横三界。虽然她多次有杀死中部落长的机会,但都被自己取消了,甚至还要拯救他。她又一次来到中部落,心中仍然挂念着中部落长。“我若不来拯救你,你这搭建的草屋还复存在吗?不要说这草屋,就是你中部落长还能在人间立足吗?你只有乖乖地和我到南天宫,或者一起打回天帝宫殿。甚至于让你做天帝,我当帝后都行。中部落长,嘿嘿,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吗?”可是中部落长不辱心性,女魔头华琼竟然把他裹挟到自己的南天宫。然而,女魔头华琼的人性毕竟只是在邪恶的总体性中的一点亮光,这点亮光终于还是被邪恶的黑暗所泯灭。当然,邪恶也终于被金麒麟和玉麒麟的金玉满堂所消灭。
不论是在地狱,还是在人间,女魔头华琼每次吃人的时候,都会在心里发酵她的野心,发酵她的邪恶。一定要成为三界的霸主,当宇宙的老大,于是她的邪恶心理才极其膨胀,仙性没有了,人性没有了,只剩下恶性。这就是女魔头华琼邪恶、残忍性格特征的心理基础和逻辑关系。她的这种邪恶的形成也有生活经验和生活暗示的基础。从近处说,具体的案例告诉我们,有的人为了升官,为了掌握更大的权力,为了成为更大的富豪,雇凶杀人成为了那些人的撒手锏。从远处说,法西斯为了统治世界,发动世界大战,滥杀无辜。这些历史的现实的生活经验,都给了我以大写意的手法写女魔头华琼邪恶、残忍的极致以灵感。小说作品出版虽然已经十年了,但我依然贴心地感到,大写意,让我写女魔头华琼写得酣畅淋漓。每每忆及此刻创作的心理状态,都让我感到无比的舒坦,虽然当时的心里是痛苦的。
三、大写意,场面描写的全息通感与多维的想象。
美国传统小说研究专家盖利肖很崇拜西方一句经典名言:“索然无味是得不到回报的。”所以他在论述小说创作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问题就是“怎样使小说引人入胜”。这样,他认为必定要研究三个问题,一是人物性格的表现,二是情节的构成,三是描写单元。情节和描写单元二者引起读者的兴趣虽然不一样,但二者在小说的整体设计中是结合在一起的,二者相互交融。关于人物性格和情节,人们过去已经谈论很多,因为谈论传统小说作法,必须要谈论人物和情节,这里就结合我的作品谈谈盖利肖说的“描写单元”——场面。
描写单元就是小说总体格局中的一系列片段,又可称作“场面”。在一次小说座谈会上,我曾经作过这样的比喻,情节就像一个人一直往前走或者一直往前跑,场面就如坐下来歇一歇、看一看、想一想,来一个顿挫。如果没有这个顿挫,一直往前走往前跑,作者不累吗?读者不累吗?小说自己不累吗?三者都累了,还有空间产生美感吗?还有机会深入挖掘吗?所以,传统小说的写作理念必须有情节,但还必须有场面,尤其是长篇小说。
关于场面的构成元素,盖利肖总结为“情境—聚合—最后行动”。之于读者,就是上面说到的如何引起读者兴趣和引人入胜的小说效果,他认为描写单元具有这样的文学功能。具体表现为三个方面:使读者意识到场面发生的情境,促使读者的阅读兴趣进入作品的叙述情境之中;让读者延缓对于叙述的追问,在情境中产生兴趣;让读者通过场面的阅读体验,能够顺利接受小说的最后行动和整体结局。
盖利肖这是理论的概括,但在具体的创作实施中,作者并不一定去循规蹈矩地这么想,因为场面的叙述是整体作品的需要,是情节发展到一定时候而自然出现的,很多的时候都是人物和情节拉着作者往前走或者按住作者来一个顿挫。而且,每一个作家的场面叙述都应该表现为“这一个”,不是“那一个”,更不是“每一个”。每一位作家根据自己对于小说的理解和创作体验,他势必会也只能是表现出只属于自己的叙述状态。并没有什么成规,即使有,很多作者也会突破成规,否则,就很难甚至于说根本形不成只属于自己的表达。当然,传统小说和现代主义小说也会有不同的表现状态,传统小说的场面叙述多是显性的,而现代主义小说则多是隐形的,就是意识、潜意识的流动而形成的场面。对于这种隐性的场面表现,作者并不会直接用词语具体表达,但在人物的意识深处,读者靠感觉,或者靠感觉产生的想象,能够感觉和想象到心理场面的形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