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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每一朵雪花起个乳名

2024-01-09 00:01:18 京九晚报

  一场大雪如约而至。

  站在城市边缘,伸出手,接住来自天外的精灵。一滴晶莹的水,瞬间沁凉身心。一种生命凝结之后又消融的触痛,在天与地之间缓缓弥漫开来。

  风,不紧不慢地吹着。偶尔,一两只小鸟飞过迷蒙的天空,鸣叫声,宛若遥远的呼唤,带我走进曾经的童年。

  记忆里,小时候的雪下得大,飘得久。一场大雪下来,大地上,只有纯粹的白,在冰冻的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而且,这厚厚的积雪,好像整个冬天都不会融化。

  每年春天来临,在山坡的阴面、田野的沟垄、院墙的根部,还能清晰地看到存留的残雪。这些雪,向你投来冷冷的眼神,仿佛是在寻找冬天的记忆。

  大雪悄然莅临之时,最兴奋的是我们这些不谙世事的孩子。

  不管外面多冷,无论风有多大,只要雪花飘落下来,我们便不顾父母的规劝,连帽子也不戴,欢呼着跃出家门,在院子里,在田野中,在山坡上,疯狂地跑呀,玩呀。

  打个雪仗,堆个雪人,这是必不可少的科目。有时,还会偷偷地躲在树后,看小伙伴找过来,刚好走到树下的时候,憋足了劲,一脚踹到树干上,树上的雪一下子落到小伙伴的头上、身上,抑或脖子里。看到他们的狼狈样,欢快的笑声像雪花一样,飘飞在无遮无拦的乡野。

  有时,忘了寒冷,忘了时间,忘了回家。

  每到中午,或者是黄昏,依旧在外面跑来跑去的我们,便能听到一声声急切的呼唤。“二蛋哟——回家吃饭喽——”“杏哟——该回来喽——”“二丫哟——你跑哪去喽——”这些土里土气的乳名,在诸多母亲的口中,喊出了一缕缕的温暖和温情。

  顺着呼唤声,一群浑身湿漉漉的女孩和男孩,便从一个个角落里钻出来,像小鸟一样飞进家门。有时,还少不了接受一顿爱意的训斥。可这无关紧要,无论母亲的脸上有多少怒容,在她的眼里,在她的心里,慈爱的笑,才是最本真的质地。

  其实,乡下孩子的乳名,就像一朵飘飞的雪花,在原始的洁净的氛围里,晶莹着一个又一个美丽的童话。而母亲的呼唤,何尝不是一缕阳光呢,让这些透着清新的乳名,融化成每家每户经久不息的“话匣子”!

  此时,我正站在大雪纷飞的场景里,一朵一朵的雪花,让我的思想越来越繁华。那么,就给每一朵雪花起个乳名吧,一朵是你,一朵是我,一朵是他,朵朵都是熟悉的面孔,朵朵都是奔跑的脚丫。

  然后,轻轻地喊一声,雪花哟——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