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写意
——我写历史文化题材长篇小说
一、大写意,为了文学的创造。
大写意,这是我写历史文化题材小说时对于文学品质的基本认知,虽然当时在我的脑海里还没有出现这个概念,但这样的文学理念已经形成。
我的两部长篇小说,《举起火把》(上、下部)和《芒砀神功》(又名《菊花酒菊花茶》)于2013年1月出版。因为这两部作品交叉时间写作,同时完成,又是同时出版,之前我没有进行过小说的写作,所以这两部作品都应该是我的处女作,而且是老处女作。虽然,在大学之前我开始发表散文,在大学时期我开始发表文学评论,在当时已经有三十多年的时间,但写小说还是大闺女上轿头一回。
既然是老处女作,又是两部长篇小说同时开工,那就不能随随便便、马马虎虎,所以,我创作之前就想了很多关于小说创作的问题。之所以如此,除了我第一次写小说之外,还在于:一是当时我是某市的作协主席,如果作品写得拿不出手,势必会引得大家的吐槽;二是写长篇小说,尤其是两部作品同时构思和写作,如果不是想得胸有成竹,势必会顾此失彼,捉襟见肘;三是小说经过西方现代主义美学思潮的洗礼,已经进入至高的文学和美学的境界,而我们的很多小说作品尤其是历史题材小说,却仍然停留在平面的叙述上,或者说是历史的叙述而非文学的叙述,即使有了一些技术上的修饰,在普遍的意义上仍然没有进入小说的内在指称的美学层面。那么,我应该怎么写呢?
怎么写,至关重要。对于作者来说,什么都可以写,历史的、现实的,上天的、入地的,宏大的、卑微的,但考验作者文学水平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如何上天、如何入地。这就要求作者激发出自己极致的想象才能,以自己独有的方式上天、入地。我想,这应该就是在进行文学的创造。
文学创作,我这里主要是指小说和诗的创作。人们说它是创作,就是因为小说和诗的写作必须是创造。创造,从直观上来理解,就是你的作品过去不曾有过,不论在人物的表现上还是在写法的表达上,完全是属于你的,只属于你个人,不属于任何人。否则,你的写作就不具备创造性,不能称之为文学创作。但这样的解释有些太过直白,看看世界著名美学家科林伍德在他的著作《艺术原理》中说的话,认知可能会有理论的内涵和高度。“创造某种东西,意指不用技巧但仍然是自觉而有意识地制作某种东西。”这就是说,文学创作的本质并不在技巧,而是在生命意识的自觉创造。
沿着这个思路,结合自己写作的题材,还有在我无意识和前意识中开始孕育的人物形象的胚胎,我决定采取整体性的意象化(去除单纯故事化,增加意象)、立体化(去除平面叙述,增加多重复合叙述、意象的多重性和意境的融合性)写作,把小说的题材完全性心理浸泡,主观化运行。就是说,小说的元素不再是实际的存在,它已经是我心灵的创造、生命意识的自觉创造,从而增加作品的文学品质和美学的含量。
这个小说创作的理念,是受了西方文学和美学的影响的,不仅仅是西方现代主义的影响,这个是肯定的,即使是被认为传统的、保守的美国文学理论家约翰·盖利肖教授,他在1924年出版的《小说写作技巧二十讲》中也说,“创造有趣而令人信服的现实生活幻象的能力”是“有高度才能”的艺术标志,通过这样的创造,“以便获得真实的幻象”。如果按照我的表达方式,他说的“真实的幻象”就是小说的意象,幻象是意象的极致,或者是创造性想象的极致,幻象富含了作者的心理创造和美学创造。这个小说理念告诉我,“真实的幻象”,它已经为小说作品增强了文学的品质和美学的含量。当然,还有我国著名小说《西游记》和《聊斋志异》等作品的营养,甚至包括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这些作品的意象创造形式虽然不同于西方小说作品,但他们意象创造的文学原理却具有内在的共识性。中西、古今的小说营养都是创作的滋养元素,凡是厚古薄今抑或厚今薄古,崇洋媚外抑或一味排外,我想这些都会影响小说营养元素的吸取。
(未完待续)
□ 枣红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