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与“殷商探源”

　　“殷商探源”就是探索先商文化。“先商”是指商王朝建立之前商部族存在的时期。据文献记载，商始祖契活动于尧、舜、禹时期，约相当于考古学上的龙山时代后期；由契至汤十四世，其主要时段相当于夏王朝时期，即考古学上龙山时代末期至二里头文化四期早段。《史记·殷本纪》记载的商先公，大多见于殷墟甲骨刻辞，基本证明为信史。

　　“先商文化”是指成汤灭夏以前商族（或以商族为主体的人群）创造的考古学文化，是商文化的前身。

　　探索先商文化，是以商代早期的商文化为基点，从文化因素分析法入手，由已知推未知向前追溯，探索的目的地多集中于史传商先公活动区域，即豫北、冀南、豫东和鲁西南一带，探索的对象多聚焦于这些区域的龙山文化晚期至二里头文化时期文化面貌与早商文化相似或有传承关系的考古学文化上。

　　早在20世纪30年代，殷墟遗址的发掘确认了晚商都城，学术界就开始了向前追溯更早的商文化的思考。1936年李景聃先生在商丘的调查和发掘，率先揭开了先商文化探索的序幕。20世纪70年代中期，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在豫东地区进行了大范围的调查和发掘，目的就是探索“商代文化的渊源问题”，发现大量龙山和商代文化遗存。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北京大学考古系在鲁西南地区开展寻找早期商文化的调查，发现鲁西南和豫东地区均为岳石文化分布区。20世纪90年代近十年间，中美联合考古队在豫东地区也发现更多的龙山和岳石文化遗存，建立了较为完整的考古学文化谱系，把学术界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商丘地区。

　　虽有学者认为豫东地区既为岳石文化分布区，就不可能有先商文化，更不会是契、相土和成汤建都之地。但是更多学者认为，郑州发现的最早的南关外商文化的主要文化内涵来源于鲁豫皖一带的岳石文化，其族群就应是先商文化的居民；更有学者提出，岳石文化是来自东夷的古文化，而商出于东夷是中国古代史上的常识，故先商文化也许就是岳石文化的一支，商丘地区的龙山文化和岳石文化可能就是早商和先商文化或其近祖。其实不少历史文献也都可证实，商丘是商人先公先王集中活动的区域，是探索商文化之源的重要地区。

　　自2021年以来，商丘地区重启殷商探源工程，把目光聚焦于商丘老南关的宋国故城。经调查和发掘，发现两周宋国、两汉梁国、隋唐睢阳、两宋南京都建城于此，说明在1000年以前豫东地区适合于大规模建城建都的地方并不多，可能只有商丘南关才适合建都。因此，宋国故城所在区域是最有可能发现早商和先商先公先王们建都之地的。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商丘工作站站长、商丘市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