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马溜溜的山上

　　开栏的话

　　今年夏天，老报人袁正建（郑剑）与朋友一起自驾游去了一趟西藏，用心记下了所见所闻。现推出他的《藏地游》系列散文，欢迎读者关注。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月亮弯弯，康定溜溜的城哟……”我很早就会唱这首《康定情歌》，但真正知道“康定”这个地方的位置、详细了解这首歌的前世今生，还是今年夏天的事情。

　　五月下旬，为了实现去西藏旅游的梦想，我和好友戚海亮、许进海商定，来一场说走就走的“318川藏线自驾游”。“318”是国道的编号，这条线路又叫沪聂线，起点为上海市黄浦区，终点为西藏自治区日喀则市聂拉木县，全程5476公里，横跨上海、江苏、浙江、安徽、湖北、重庆、四川、西藏8个省、市、自治区，是我国最长的国道之一。因为它位于北纬30度，沿途揽括了平原、丘陵、盆地、高原景观，江浙水乡文化、天府盆地文化、西藏人文景观等，被称为“中国人的景观大道”。

　　现在的年轻人喜好跟风、炒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流行一句自驾游的广告语：“此生必驾318”。我们在路上见到，很多进藏旅游的私家车后背上都贴着一张这种彩纸，好像是说此生没有自驾过318国道，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会开车。尤其在三年新冠疫情结束之后的今天，全国各地的车友趋之若鹜般地驾车奔赴在318国道上，仿佛走过318国道，就算进入了自驾游的最高境界。特别是从成都出发，至西藏拉萨这一段2000多公里的山路，充满着惊险、绝美和雄壮的景观。也有人说，自驾在318国道成都至拉萨段，仿佛是眼睛在天堂，身体在地狱。就像王安石在《游褒禅山记》中所说的那样——平坦而又近的地方，前来游览的人便多；危险而又远的地方，前来游览的人便少。而世上奇妙雄伟、奇特异常的景观，常常在危险、僻远，少有人至的地方，所以，不付出毅力和意志是不能到达的。也有人说，旅行嘛，就是为了看别人看不到的风景，走别人不曾走过的路。

　　我们在318国道打卡的第一站即是康定情歌（木格措）风景区，这里海拔3780米。当戚海亮将他的丰田汉兰达越野车开到景区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了，我们三人在景区售票处询问了一下。景区服务人员建议，今天进入景区游玩的时间太短，不如明天早上进来，时间更充足。我们听从了建议，就在离景区大门约100米的一家山水民宿住了下来，吃吃饭，洗洗车，做好各种准备。第二天，我们如约而至，在大门口排队，坐上了景区的观光大巴车。聪明的许进海在购票之时尽享优惠政策，也显示了当地旅游景点的亲民。大巴车左拐右拐，顺山路行了约半个小时，稳稳地将我们带到溜溜山下、木措湖边。

　　群山环抱之间，是一片明亮的湖水，仿佛是一面朝天的大镜面，映照着蓝天白云。精心设计的演出舞台临湖而建，中心突出一个巨大的红白相间的心形图案，我们三人在心形图案前合影留念之后，沿着曲折的亲水廊道观看了一番。一会儿音乐响起，身着民族服装的青年男女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几名女青年身后背着细长的木质水桶，做出舀水、洒水的动作，原来她们是在表演“抢头水”。据当地人介绍，“抢头水”是当地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传说从溜溜山流下来的水是吉祥水，一年中，谁先抢到此水，必定万事如意。因此，不分贫富，不论民族，年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姑娘们必去木措湖边取“头水”。青年男女或背水桶，或提铜壶，络绎不绝地去取水，熙熙攘攘，争先恐后。姑娘们把抢到的“头水”洒在人们身上，寓意为吉祥如意，扎西德勒！在演出时，游客们也争着来到舞台前，任演员们把木措湖的“头水”洒在身上。

　　在舞台的左侧是一片爱情沙滩。在沙滩与湖水之间，矗立着一块三四米高的大石头，上面用汉、藏两种文字镌刻着“海枯石烂”字样，来此游玩的青年男女无不在此合影留念。身穿藏袍招揽生意的牧民，邀请我们去不远处的白海草原体验策马奔腾的项目，我们回绝了。原因是在这里已经有轻微的高原反应，如果再去骑马，怕不安全。

　　下山返回的途中，许进海乘车，我和戚海亮选择了步行，移步转身，沿途看到的景色十分别致，有千瀑峡、三叠瀑、红石滩、杜鹃峡、七色海等景点，美不胜收。尤其是在杜鹃峡，我第一次看到了杜鹃树。原来只知道杜鹃是一种花卉，而一旦长成大树，开出的花色彩艳丽，花瓣重叠。于是，我信手写下《杜鹃树》：

　　溜溜山下，木措湖畔

　　你的深红浅粉惊诧我

　　那么多雪松冷杉，峭壁怪石

　　都缠绕着你。脚下的苔藓

　　一层层化作石头的衣衫

　　而你暗合那首情歌

　　把爱在木措湖里涤净

　　把自由的心，放飞在

　　高原的天空……

　　（下期请看《细碎的花开在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