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巷（外一首）

■韦桥送

这名字其实是二十年前的称呼

在它被水泥填平历史的磨痕之前

或者这掩藏更像是

披了一件坚硬的外衣

让它定格在那一刻

抗拒新的风雨侵蚀

因而往事不再生锈

母亲帮我背行囊

绊倒她的石阶，膝盖

破出的血迹会始终鲜红

那一年，石头巷变更为

平直的水泥巷

那一年，户口本上的我

变更出金岭村

之后所有的月圆夜

它是一条通往月亮的路

洁白静寂，散发着人们写过的

所有月光的含义

菜园

她弓着腰沿菜园摸了一通

像一把大锄头把菜园挖了一遍

她其实是在给菜浇水

在太阳落山后

晒成金铜色的脸

能给绿叶子映出光泽来

她用手掐住几条青虫

唠唠叨叨地骂着

用水瓢装起来

丢到半远的水渠冲走

那夜有酸黄瓜

红烧茄子和肉末长豆

好吃得吃坏了我的味蕾

吃出了挑食的毛病

于是总嫌市场买的

西红柿不甜，南瓜不粉

白菜用两盆水泡半小时

萝卜不敢带皮吃

于是，在我东西南北的世界里

唯一好菜的标准，在母亲的菜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