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秋,黄永玉从大学教授、著名画家一夜间成了人人喊打的“敌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很难适应,惶恐不安。一次,他在胡同中,远远见到表叔沈从文。两人无法多言,擦肩而过瞬间,沈从文低声叮嘱他:从容,要从容。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他慢慢安静下来,开始以从容态度来对待生活。不能进画室了,他就用笤帚画画,在家中跳舞;被抄家后,全家被赶入无窗小房子,他就在墙上画了一扇两米宽的大窗,窗外风光明媚。
从容,伴他走过那段岁月,又伴他走进新时代,走向人生辉煌。如今,这个从容的老头驾鹤西去,与我们天人相隔,但其从容人生态度值得借鉴与学习。
《菜根谭》里有副名联:“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观天外云卷云舒。”如用两个字来形容这个境界,那就是“从容”。即镇静沉着,不慌不忙,有条不紊。这是一种做人很难得也很重要的气质,黄永玉做到了。
他从容面对荣誉。拒绝任何大师头衔:“我算什么大师?”当他看到学生以及学生的学生,被称“大师”而心安理得,觉得荒唐可笑,告诫说:“不要去做个这样的人物,要自由、有意思、活得自在。”他自印名片,上写:黄永玉,享受国家收费厕所免费待遇(港、澳、台暂不通用)。功名尽粪土。
他从容面对生死。他早立好遗嘱:不留骨灰,不进墓地过“规范生活”,跟着孤魂野鬼才自在。如果想他了,那就看看天,看看云。他不讳言死亡,甚至想活着的时候就开追悼会,搬个躺椅躺中央,听大家夸他。
他还从容面对胜利,从容面对失落,从容面对毁誉。因为他知道最重要的事是把画画好,用作品说话。所以,他从从容容地一直画到了耄耋之年,终于成了画坛巨匠。
在我们平凡的日常生活中,无论为政、为文、经商、演戏等,百行百业,都需要从容不迫,有张有弛,循序渐进,按部就班,都需要多一些从容的气质。
从容为政,就不会屁股还没坐热,就急着去谋求新的位置,忙着“跑官买官”,也不会为显示政绩而大搞“形象工程”;从容为政,才能有条不紊地按照科学发展的思路,认认真真为群众办实事,扎扎实实为社会作贡献。
从容经商,就不会梦想一夜暴富,从而去搞伪劣商品欺骗消费者,也不会去坑蒙拐骗,危害社会,破坏信用;从容经商,才能服务人民,赢得信任,从而积累财富,兴旺事业。
从容为文,就不会因急于出名去炒作、造势;从容为文,才能精雕细刻,慢工出细活,推出精品佳作,“藏之名山,传之后人”。
从容演戏,就不会不分良莠胡乱接戏,演了一大堆人物,没有一个能打动观众;从容演戏,才能仔细品味角色,做好案头功夫,演一个成功一个,演一次提高一步。
当然,从容不是懒惰,而是耐心等待;从容不是磨蹭,而是厚积薄发;从容不是迟钝,而是胸有成竹。从容,是有信心的表现,是成熟者的姿态。
“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路正长,景正好,行色匆匆的我们,不妨谨记沈从文的教诲,效法黄永玉的实践,从容,要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