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日子,天香公园的牡丹开了。一朵朵,一簇簇,它们举着自己的颜色,在风里摇曳。牡丹望着牡丹,牡丹挨着牡丹,有的牡丹还羞红了脸。风一起,一些牡丹一不留神便掉了下来,依旧脸贴着脸,依旧羞红了脸。
大概是物以稀为贵,这一片盛开的牡丹,掀起了市民的观赏热潮。公园里,牡丹仙子刚刚披上晨曦,看牡丹的人已络绎不绝。或拍照片,或欣赏,人声鼎沸。我曾带父亲来这里看过牡丹,父亲对这片壮观的牡丹花海,表现得异常平静。我知道,那是因为他见惯了更绚烂的怒放。
二姐家曾种过好几亩的牡丹。她们那个村是有名的洛阳牡丹种植基地,家家户户都种牡丹。父亲常年跟着姐姐生活,大概对于他来说,牡丹已是寻常事物了。
天香公园的牡丹再次迎来了它的第N次盛开。不知道这些牡丹是不是从我的故乡移栽过来的。但我自从知道这个叫天香公园的地方,种植着许多牡丹后,便忍不住每年都要过来当一次游客。虽然年年看的都是相同的景色,但是仍乐此不疲,大概是因为牡丹是和故乡联系更紧密的事物吧!
自古洛阳牡丹甲天下,但我已经多年不曾看过故乡牡丹的盛开。那个陪我看牡丹的父亲,也追随我母亲的脚步,永远离开了我。我已多年不再回故乡去,怕回到那个物是人非的家。曾经装满了花香的院子,杂草丛生,老屋在一场场暴雨中,一间接一间地倒塌,剩下那几间半条命的砖窑摇摇晃晃地在风雨中守望。
虽然我依然可以选择去姊妹几个人的家中小住几日,但那毕竟是客,和回到父母的老屋,截然不同的感受。如今,已人去屋空。
想故乡那片花海里,牡丹又在这个春天盛开。可是它们再也不属于我,就算舟车劳顿回去,我也只是看看,增添几分伤感罢了。
像这天香公园的牡丹,我也只是来看看,我带不走一朵!我看过牡丹,那又能怎么样?无非是坐下来看看,然后再离开。乡愁这个情愫大概是每个游子都无法释怀的,我也如此。周国平说“人生有千百种滋味,品尝到最后,都只留下了一种滋味,那就是无奈。”每个人一出生,都被命运赶着奔走。像一朵蒲公英,有的人飘到这里,有的人落到那里。有的人可以叶落归根,有的人只能魂断异乡。不是所有的牡丹都能开在洛阳,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盛开在故乡。但他们在属于自己的季节里,总要努力绽放自己的美丽。
看,每一年的春天,天香公园里的牡丹都开得那么妖艳,那么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