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故城考古揭示“城摞城”奇观

　　3月20日下午，记者在商丘宋国故城考古发掘现场看到，层层叠压的古城墙剖面清晰可见，据了解，宋国故城南城墙北坡处已考古发现6座唐代墓葬。而在2022年，宋国故城的千年前桑树枝、柏树枝及东周水井揭开神秘“面纱”。宋国故城考古发掘新发现，正在揭示商丘“城摞城”奇观，正在展现商丘古城“一城阅尽五千年”“中国古城池天然博物馆”的无限魅力。

　　宋国故城是我国历史上两周时期的宋国都城遗址，1996年春，由中美联合考古队调查发现。2021年5月20日，商丘宋国故城考古发掘项目正式启动，这是继上世纪90年代中美联合考古队在商丘地区进行考古田野调查和考古发掘之后，再次正式开展的豫东大型考古勘探发掘项目。

　　商丘宋国故城考古发掘项目启动近两年来，尤其是2022年以来主要取得哪些考古成果？宋国故城是“城摞城”，到底是怎么样的“城摞城”？带着这些疑问，近日，记者采访了商丘市文物考古研究院负责人和宋国故城考古发掘项目的相关考古工作者。

　　一、两个阶段的考古发掘收获

　　2021年5月20日，商丘宋国故城考古发掘项目正式启动，时任考古发掘领队的南方科技大学讲席教授唐际根介绍了本次考古发掘的考古研究目标。一是揭示商丘“多城相叠”现象，这也是本次考古发掘的基本目标。考古发掘要揭示宋襄公、梁孝王、宋高宗的都城和现存归德府城的“多城相叠”现象。二是找到城墙基槽，找到城内的古地面，探索宋国故城的“始建年代”及“历次改修年代”。三是寻找宫殿、宗庙等大型建筑遗迹，探索城内布局。

　　“宋国故城考古发掘时隔20多年在商丘重启，有很重要的学术价值、政治担当和现实意义。考古工作是增强文化自信的重要支撑。”本次考古发掘主持人、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商丘市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岳洪彬认为，“原来光知道宋国故城是‘城摞城’，到底是怎么样的‘城摞城’，不同时间节点的古城发展变化是怎么样的等具体细节我们还不很清楚。现在已经找到一些重要的考古证据。”

　　宋国故城考古发掘地点位于商丘古城老南关，现睢阳区古宋街道办事处南150米处。2021年启动发掘项目为宋国故城南城墙与睢阳古城西城墙交接处；2022年启动发掘项目为老南关村委会正北方300米处，即睢阳古城正南门址。

　　2022年以来，宋国故城考古发掘时间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自2022年3月初启动至2022年7月底，历时近4个月，发掘进展顺利，因8月初雨季来临暂停发掘。继续2021年没有完成的发掘，新揭露或扩方面积300平方米，发掘到地面以下9米深处，普遍暴露出宋代文化层，局部应是隋唐文化层。

　　第二阶段，自2022年9月初至今，在继续完成2021年发掘任务的同时，启动宋国故城东南门（即睢阳古城正南门址）的发掘，新揭露面积1000平方米。目前2021年发掘项目城内部分已清理至生土，距地表10.5米，发现最早的文化层为东周时期，其他区域正在进行城墙夯土解剖。此处发掘项目已清理至地面以下4.5米深处，从包含瓷片判断应是睢阳古城两宋时期修补的晚期夯土，最上层夯土可能是明代修补，局部暴露出散砖堆积，多数为宋代薄砖，部分为明代厚砖。

　　二、一系列可喜的成果

　　“2022年以来，商丘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圆满完成各项发掘任务，取得了一系列可喜的成果。”商丘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党组书记路通介绍。路通所说的这“一系列可喜的成果”主要包括有两项：一是继续完成2021年发掘项目；二是发掘宋国故城东南门（即睢阳古城正南门）。

　　宋国故城南城墙与睢阳古城西城墙交接处的考古发掘项目，是2021年考古发掘项目的延续，也是2022年以来取得考古发掘成果最多的区域。

　　一是发现宋国故城南城墙和睢阳古城西城墙的夹角，确定了宋国故城南墙、睢阳古城西墙的墙体走向和结构，南城墙宽度是西城墙的两倍。推断南墙早于西墙修建，两段城墙曾“共时”使用，南城墙对应的大城，应是宋襄公和梁孝王居住过的两周城和汉梁城；而西城墙对应的小城，很可能是唐宋宋州城，既是唐代张巡所守的睢阳，也是两宋时期的应天府和南京城。

　　二是通过对城墙的解剖，揭示商丘历史上的“城摞城”现象，并且展示了中国古代高超的筑城技术。从城墙解剖看，城墙历代曾有多次修补，发现大量的纴木洞、榫卯槽、永定柱以及400多平方米的桑树枝、柏树枝的堆积。纴木洞和榫卯槽是修补城墙时让新旧城墙之间的连接更为紧密的筑城技术；宋代《营造法式》中记载有“永定柱”，在古代建筑中偶有发现，用于城墙夯筑中较为罕见；400多平方米的桑树枝、柏树枝的堆积发现于西城墙内侧的护坡夯土之下，历经千年而不腐，树枝纹理清晰可见。

　　三是发现东周遗存。在城内古地面以下，发现若干东周时期水井、灰坑和灰沟等，出土一批东周时期陶罐、陶豆、陶鬲、陶盆、石刀、蚌镰、磨石等生活、生产用品，发现了鼓风嘴、炉壁、铜矿渣、坩埚等与东周时期铸铜手工业相关的遗存，丰富了宋国故城的考古学文化内涵。

　　四是出土陶片、瓷片涵盖两周至明清多个时代。出土陶片较多，经初步整理辨认，西周及春秋战国陶片（相当于两周宋国时期）较为丰富，占出土陶片的85%以上；隋唐时期瓷片数量较少；宋代瓷片数量也很多，均为碎片，有白瓷、青瓷、酱釉瓷多种，器类有佛像、罐、碗、杯等；明清时期的陶片、瓷片数量较少。

　　宋国故城东南门（即睢阳古城正南门），是2022年以来宋国故城考古的另一项主要内容，发掘宋国故城东南门（即睢阳古城正南门），结合勘探了解宋国故城、睢阳古城与世界文化遗产大运河和南关码头之间的关系。

　　三、期待未来考古发掘不断带来惊喜

　　“商丘宋国故城考古发掘项目，以后每年我们都会在不同区域申请发掘500平方米至1000平方米，逐步搞清始建年代、城市布局、使用和发展过程等学术问题。揭示商丘‘多城相叠’现象的同时，在科学保护的基础上建成考古遗址文化公园，丰富商丘古城的文化内涵。”商丘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副院长、研究员王良田介绍。

　　2023年，宋国故城考古还会给大家带来什么惊喜呢？

　　从发掘工作来看，商丘宋国故城考古发掘项目将继续完成2022年发掘项目，即睢阳古城（宋南京城）南城墙正中已探明的疑似南城门的发掘，搞清睢阳古城南城门的层位和局部特征。据勘探，睢阳古城正南门规模较大，东西长近100米，南北宽35米左右。2022年的发掘仅清理了整个城门址东侧20米，只能算是一个试掘，很难窥其全貌，2023年希望能增加发掘面积1000平方米左右，沿目前发掘点向西、向北、向南扩大发掘面积，能揭露出城门址的东半部分。

　　勘探工作方面，将继续进行多学科联合攻关，利用先进的科技手段和传统汽车钻相结合的方法，对宋国故城进行局部重点勘探，寻找夯土建筑基址分布区。继续沿睢阳古城正南门向南、北延伸勘探。向北勘探主要寻找主干道两侧的大型建筑基址，了解城内布局；向南勘探主要寻找通向南关码头的道路和睢阳古城南侧的水系网络。

　　未来，让我们共同期待——商丘宋国故城考古发掘项目不断带来惊喜！